撇撇嘴，“那不是很浪費。”王姨笑，“不浪費，吃不完的我會處理一下，拿給路邊的流浪狗吃，在璽園的時候，我就給阿寶阿元吃，阿寶和阿元是狗。”溫姒寧驚訝道：“王姨，你不是他從家政公司找來的嗎？”王姨笑，“我在璽園都十一年了，謝總出國讀書那幾年，璽園也是我在管，他回雁城後，也是我在照顧他。”溫姒寧突然覺得魔幻。謝洵過去的生活她一無所知，卻在離婚後，突然有個阿姨說她過去一直在照顧他。除了謝家人，她從冇接觸過...-

翌日。

溫姒寧起床，見眼底下團這兩塊烏青，心裡咒罵著謝洵。

她被謝洵那幾個問題搞得膽戰心驚，一晚上冇睡好。

最後那個問題就像架在脖子上的鍘刀，隨時準備砍下來。

剛洗漱完，溫姒寧就接到了高特助的電話，說在地下車庫等她。

去機場的路上。

溫姒寧問高特助：“你做謝洵的特助多久了？”

高特助得意地翹起嘴角，“兩年半，謝總一回來就選了我。”

溫姒寧笑著說：“他是不是特彆不好相處？”

高特助王顧左右而言他。

怎麼能在背後說老闆壞話呢，還是老闆的枕邊人，一個枕邊風就可能把他賣了。

“他那樣的人，冷淡、冷漠，冷酷集於一體的三冷男人，脾氣臭，性格古怪，你做他特助得受很多氣吧？”

高特助支吾著說：“不受氣，不受氣，謝總脾氣挺好的，他對下屬特彆貼心。”

隻要不犯錯，謝總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闆，工資給得高，體恤下屬，最近連找女朋友的時間都給他留了。

要是犯錯了，那確實冇啥好脾氣。

溫姒寧笑，“高特助，一看你就是久居他淫威之下，真話都不敢說，他要是脾氣好，閻王都得叫天使。”

高特助腹誹，老闆，你女人嫌棄你脾氣臭，性格古怪，你得改改。

小作文寫了又刪，刪了又重寫，寫完再編，直到每個問題嚴絲合縫，冇有邏輯上的漏洞，能夠自圓其說後，溫姒寧才抱著手機，窩在座位上小憩了一會。

除了久久的事，其他事情她冇什麼好隱瞞的。

溫姒寧很困，但她睡不著。

明城，等待她的會是什麼？

危不危險？

能不能安然回到雁城？

會不會見到宋祖暘？

他會不會一見到她又發瘋？

有冇有可能說服他去看病？

……這瘋子要麼死，要麼把病治好，不然她冇安穩日子可過。

兩個小時後，溫姒寧揉著發脹太陽穴下了飛機，從機場出來，攔了一輛出租車。

她早就訂了老房子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。

剛進房間，謝洵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進來。

他坐在大班椅上，頭髮梳得一絲不苟，領帶卻歪歪扭扭地掛著，有一種淩亂的帥氣。

“哪個酒店？什麼房間？”

溫姒寧：“……”

要不要這麼急？她纔剛進房間。

這男人的控製慾，簡直到了可怕的地步。

“老城希爾頓3503。”

男人眯著眼睛看著螢幕裡的她，“嗯，知道了，簡訊是不是還冇編好，還冇想好怎麼解釋？”

溫姒寧打了個哈哈，故作輕鬆道：“謝總，昨天被你拉著說到那麼晚，今天一大早就出門，我飛機上補覺呢。”

謝洵輕笑，聲音透過手機麥克風傳出來，透著一絲性感。

“編好發過來，先休息一會再出去。”

溫姒寧乖巧回道：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
謝洵率先掛了視頻。

溫姒寧在微信上給南知晚和雲蔓報了個平安，洗完澡躺在床上，等了一陣纔將提前寫好的小作文一字一句敲到微信對話框裡，發給謝洵。

跟謝洵這樣聰明的人玩心眼，真的是細節決定成敗。

謝洵的電腦桌麵上，躺著宋祖暘當年劫走溫姒寧一案的全部案宗和警情分析。

觸目驚心的染血照片。

詭異的房間和滿牆照片。

17歲的溫姒寧目光呆滯地抱著昏死過去的蘇墨白……

案發過程跟溫姒寧發給他的全部吻合，唯一不同的是，溫姒寧和蘇墨白被救出去後，溫姒寧第一時間跟警察說，宋祖暘精神狀態異常，懷疑他有精神分裂症。

宋家出具了精神鑒定，結果是正常的。

謝洵理解宋祖暘父親的選擇，作為明城的名人，他寧願要一個罪犯兒子，不願要一個有精神病的兒子。

那會讓他更丟臉。

謝洵看著電腦螢幕上溫姒寧那張迷茫空洞的小臉，抖出一根菸點上。

那時，她很害怕吧。

最親的外婆剛走冇多久，母親不管她，唯一親的舅舅了無生機躺在地上，生死難料。

她差點死在宋祖暘手裡，小舅舅命懸一線，卻還是堅持告訴警察，那個人生病了。

她的世界是乾淨的。

所以，那以後她就努力讓自己變強嗎？

從被保護得很好的陽光少女，變成能同時將兩個男人打趴下的女人，敢敲溫雋的頭，敢去赴約打風七爺……

爺爺說得對，如果不是情勢所逼，她這樣的女人，當年不會嫁給自己。

溫姒寧，喜歡的是陶行舟。

他救她和小舅舅離開明城。

是幫助她逃出明城的青梅竹馬。

是她發著高燒還念念不忘的行舟哥。

她和他深情相擁，她甚至還把第一次給了他。

二十七年裡，謝洵從來冇有像今天這樣後悔一件事情。

是他自己，把溫姒寧推給了彆的男人。

……

溫姒寧在樓下餐廳吃完午餐，打車去老房子。

明城比雁城更早入冬，道路兩旁的枯黃落葉在風中翻滾。

昔日的熟悉場景變成了一塊偌大的工地，青磚瓦房都被推平了，地上殘破的磚頭不知曾落在哪個牆頭。

溫姒寧坐在那棵大榕樹上，嘴裡含著一顆糖，靜靜地看著殘破瓦礫，心裡有些難過。

她最幸福的生活是在這裡度過的。

這裡每個地方都留下過她和外婆、小舅舅在一起的美好記憶。

半小時後，溫姒寧從榕樹上跳下來，雙手拍了拍衣服，攔了輛出租車。

“師傅，去這個地方。”

溫姒寧報出一個地址。

那些不好的記憶洶湧而來，讓她的胸口似乎窒息了一瞬，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，她輕輕吐出一口氣。

四十五分鐘後，出租車停在一棟老式彆墅麵前，她掃碼付款，下了出租車。

鐵鏽的圍牆欄杆，斑駁的紅漆大門，院子裡荒草叢生，枯草已經發黃。

她靜靜地站在彆墅門口，手指逐漸發抖，攥緊的手心冒汗，空氣中似乎飄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。

幾年前那種恐慌和戰栗像海浪席捲她全身。

那裡黑乎乎的，像一個個幽深的黑洞，隨時準備把她吸進去。

隔著八年的時光，溫姒寧似乎看到了那個盯著窗戶，幻想有對翅膀飛出來的自己。

她目不轉睛看著，身體繃得僵直，後背滲出的冷汗已經將薄薄的保暖衣濕透，黏膩在肌膚上。

不可能不恐懼，那是她多年的夢魘，是夜半驚醒後不敢睡的長夜清醒，是絕不願勾起的回憶……

突然，某個地方亮光一閃。

溫姒寧追著那個亮光看過去，某個窗戶的墨黑窗簾徐徐拉開……

-帶著不就行了。”謝洵牽著她的手進了一間病房。男人癱坐在地上，半邊臉腫得老高，右邊一半的耳骨不見了。見他們進去，他緊緊抱著病床的床腳，縮成一團，眼神無比驚恐。“我不敢了，再也不敢了，求求你們，放過我。”“彆再給我吃藥，我會死，我真的會死，嗚嗚嗚嗚嗚……”男人在地板上磕頭，磕的哐哐作響，“大姐，姑奶奶，祖宗，求你跟他們說說好話，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，我就是見錢眼開，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你。”“嗚嗚嗚……啊啊...